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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能像你這麽長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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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能像你這麽長情

元旦將近,一年又要過去,南枝和張兮柔商量好一起回老家。

原本是姐妹兩個人出行,結果出門上班正巧碰上對門兩位,何晨樹隨口問她們元旦有什麽打算。

一聽要回家,機智小何眼睛一亮,馬上碰碰夏時予胳膊:“你不也要回去嘛,一起走一起走,她們還不用花車費了。”

夏時予看向南枝,問打算什麽時候出發。

想到前兩天那個視頻,南枝已經無法直視他,有點憋笑。

30號上午九點左右吧,太早了起不來。

看她強忍笑意,夏時予不動聲色地自我檢查一番:是不是自己衣服穿錯,或者褲子拉鏈忘拉。

都沒有啊,所以她笑什麽。

重新檢查一遍,仍然沒發現問題,才稍微松口氣。在心儀的女孩面前出洋相,會很抓狂,別管認識多久。

到律所後,他還研究電梯裏南枝的笑,百思不得其解,忍不住問何晨樹。

看對方揪著這個細節不放,何晨樹放下咖啡杯,神神秘秘地湊過去。

我可能知道她在笑什麽。

她在笑什麽。

笑你。

何晨樹躲到茶水間,之後才大著膽子把自己偷偷摸摸錄的獨家視頻發給當事人,並加上那句經典描述。

像極了冷宮裏瘋掉的妃子。

夏妃看完視頻,竟然有點讚同何晨樹說的,自己確實像冷宮裏瘋掉的妃子。

當時,在想什麽呢,靈魂出竅了都。

哦,想南枝酒後吐的真言:自己容易遇到王八蛋,渣男,就那種不太靠譜的。

何狗,把這視頻發給南枝看了,怪不得她一見到自己,就捂嘴憋笑。

他承認,是挺好笑,可在她面前,他得帥。

帥氣形象被打破,夏妃怨氣更重,站起來滿世界找幸災樂禍的始作俑者。

你等著,我也有你黑料!

30號上午,夏時予開車載著南枝她們回老家。

路上窮極無聊,張兮柔開始研究這車,得六十多萬吧,要是前幾年買,還得貴個幾萬。

車主表示差不多,不過不是自己買的,小姨送的。

張兮柔要得紅眼病了。

怎麽有錢還傳染嗎!他家有錢就算了,他親戚也有錢。求求了,下輩子讓她當一回有錢人吧。

算了,大過節的,別給自己找不自在,聊點開心的話題。

突然想到,賀蘭景行前兩天好像回來了,看他發的照片,地點就是D市。

真是,好基友都回來了,江序怎麽回事。

於是碰碰正在看窗外景色的南枝,問她江序真不回東北了嗎。賀蘭都回來了,他自己在南邊有什麽意思。

南枝也有兩個多月沒跟江序聯系,還真沒問過他的打算。

雖然也希望他能回鄉,可也覺得長大後天南海北再正常不過。

夏時予正專心觀察路況,聽到賀蘭景行四個字,手微微顫了下。

他竟然回來了。

看這舊識平日裏從未秀過恩愛,很可能還單著,妥妥一位從事高端技術行業的英俊單身男士。

雖然,從不拿自己跟其他男性做比較,但別人形象、能力以及魅力值如何,他還是心裏有數的。

尤其是他賀蘭景行,也算曾經的情敵吧。

沒錯,這小子高中時候也喜歡南枝。

跟自己相比,他那屬於純純的暗戀,藏得極深,比他可隱秘多了。

有多隱秘呢,如果不是那家夥主動告訴他,他都看不出來,賀蘭竟然對自己喜歡的人有這種心思。

高三那年元旦晚會後第二天,中午在食堂吃過飯,何晨樹去打球,夏時予散步到大操場,獨自坐在看臺上。

不知道什麽時候,賀蘭景行走過來,彎腰吹吹臺階上的灰塵,在他旁邊坐下。

賀蘭也沒說話,跟他一樣,往遠處眺望。

良久,賀蘭開口:“你說,遠處正前方向那片天空下,是哪裏呢,會不會是另一所學校。”

賀蘭頓了頓,聲音裏多了幾分憧憬:“那裏邊,還有另一個我們,永遠這麽年輕,不會畢業。”

他最近看漫畫呢吧,騷話一段接一段。

不過真這樣的話,還怪有意思呢。

夏時予笑笑:“奇怪,有時候盼著快點長大。有時候,卻希望一直這麽下去。”

這時,身邊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收回視線,看向頭頂這片天空,跟遠方的天空一樣藍,可卻不在一個時區。

“如果真有平行時空,希望南枝這次喜歡的是我。”

緊接著,他從校服口袋裏掏出一袋感冒靈顆粒,苦笑著:“前幾天發燒,她給我的,當時燒得頭暈,也沒舍得喝。”

我知道那不是我的月亮,可有一刻,月光實實在在照到了我的身上。於是,再也沒辦法低頭不去仰望。

在我這一文不值而又黃金般的歲月裏,她是我唯一的秘密。

在她看不到的地方,我看了她無數次。有那麽幾次,想鼓起勇氣告訴她,可就是沒辦法說出口。

明明她就在眼前,明明那麽多次遇見,可我終究沒能邁出那一步。

只敢沿著她走過的痕跡,一遍又一遍,嘲笑著自己的膽怯。

再等等吧,她跟我還不是很熟,多見見,多聊聊天。也許,她恰好也能喜歡我呢。

畢竟,我也不差。

直到那天,我在課桌上做題,聽到班裏有個男生跟江序打聽她。

江序說她有喜歡的人,讓那男生別瞎打主意。

我繼續低下頭做題,生怕別人看出自己的異樣。

還記得,當時做了最後十道選擇題,最也錯了十道題。

她喜歡誰?其實,也並不難猜。

學生時代,總有那麽幾個閃閃發光的男生,被好多女生正大光明或偷偷摸摸喜歡著。

真可惜,那時候,我也是閃閃發光的男生之一,也有很多女生明裏暗裏向我示好。

可奈何,我喜歡的女孩,喜歡的卻不是我。

其實,跟你比起來,我沒有差在哪裏。如果我先認識她,說不定她會喜歡我。

可惜沒如果,在這場關於她的感情故事裏,我只能做配角,做你們兩個的配角。

盡管,並非自願。

周末,不止一次,我透過你們班的窗戶,看到你們坐在一起講題,離得那麽近。

很羨慕你,有時會想象,給她補習的那個男孩是我,該多好。

別看,別想,別難過。

一個配角,怎麽配吃主角的醋呢。過客,就要有過客的自覺。

回憶起這段,夏時予笑了。

時隔這麽多年,當初那個跟自己吐露心聲的賀蘭景行回來了。

知道他們沒在一起,他會怎麽想怎麽做呢。

棋逢對手,隱隱生出危機感。

碰上跟自己旗鼓相當的敵人,在棋場是樂事,在情場是壞事。

感情裏,有些人沒有危機感,只是因為對手不夠強而已。

他不放心,得見見聊聊。

於是透過後視鏡看南枝一眼:“你倆那時候跟賀蘭不是關系挺好,這麽久沒見,不叫出來吃個飯。”

張兮柔可太期待了:“那必須的!怎麽,你不來啊。”

“來。”

怎麽可能不來,他得親眼看看,這個跟自己旗鼓相當的男生現在什麽情況。

不,男人。

第二天晚上,四個人就在燒烤店約上了。還是那家店,叫來點燒烤。

“你小子行啊,長得比沒畢業那會兒還精神,這一路走來,得迷倒多少個小姑娘。”

賀蘭景行一坐下,張兮柔就忍不住誇幾句。

真不是她虛張聲勢,當年的理科班男神也不是浪得虛名。

都說男人花期短,可眼看跟前兩位越來越有魅力,至少還能開20年。

所以,真正的帥哥,是會帥一輩子的。

賀蘭景行揚起嘴角,沖張兮柔微微一笑:“彼此彼此,張小姐也是越來越漂亮,剛才都沒敢認。”

嘻嘻,被帥哥誇,比被普通男性誇,要開心好幾倍。

聊到接下來打算,賀蘭說他已經在本市找到滿意的工作,三月份正式去上班。

異鄉漂泊久了,還是覺得回來更有安定的感覺。

是去外面的世界乘風破浪,還是在故鄉穩紮穩打,這兩種選擇並無對錯,主要看自己的熱愛和傾向。

賀蘭說,自己不是很有野心的人,這幾年在外地,是為了積累更多經驗,好為回鄉繼續從事本行業打下堅實基礎。

所謂外來的和尚好念經,他在本行業更為發達的外地工作好幾年,無疑為自己增添一道光環。

發光的履歷,讓他輕松進入想去的企業。

一聽賀蘭都回來安定下來,免不了提到他好基友江序。

賀蘭說昨天還跟江序聊了會兒,這家夥最近忙得腳不沾地,得知賀蘭已經回老家,也沒多說,只來了句:回家好啊。

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,可能挺適應也挺喜歡在那裏的生活吧。人各有志,按自己的心意去過日子就好。

得知眼前三位目前都在L市,而且做了鄰居,賀蘭很羨慕。認識那麽多年,關系也不錯,住得近彼此也有個照應。

燒烤吃到一半,南枝想喝桃子汁,不巧店裏的賣完了。張兮柔也想喝別的飲料,於是一起到附近超市買。

趁著她們出去,賀蘭問夏時予:“你們,這是在一起了吧。”

夏時予搖搖頭:“還沒有。”

中文博大精深,沒有和還沒有,一字之差,表達的意思卻相差十萬八千裏。

為了讓對方別生出危險想法,文科學霸迅速斟酌一番,十分考究地采用了:還沒有。

相信對面理科學霸一定能精準接收他的意思:雖然截至今晚還沒有,但明天說不定就在一起了,總之勝利在望。

“不是吧,怎麽還沒在一起。夏時予,這些年,你都瞎忙活什麽呢。”

這問題真深刻,問到他五臟六腑裏了。

對啊,你瞎忙活什麽呢。

直到現在人家還對你愛搭不理,沒個笑模樣,聊天最多的一回還是上次她喝迷糊。

昔日情敵不痛不癢問這麽一句,夏時予感覺被十分隱晦地嘲笑了。

似乎在說:夏同學魅力不行奧,都適婚年齡了,對象還沒追到。

夏同學煩得很。

忍不住腹誹:賀蘭同學,你別再半路插一腳,給我本就磕磕絆絆的愛情之路添堵就成。

天都聊到這了,夏時予需要賀蘭給他一句明明白白的實話:“你,應該對她沒什麽想法了吧。”

“早放下了,戀愛都談了兩段。誰能像你這麽長情。”

賀蘭不緊不慢喝掉杯裏剩下的啤酒,而後雲淡風輕給出答案。

嘿,電影裏那句臺詞簡直一語中的:

緣分這種東西,你太隨便,就會錯過。

你太認真,就會難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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